3.前尘（一）
秦沐风感觉自己似乎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他在三岁时就与生母阴阳相隔
从开始有记忆，就只有无尽的学习，训练
父亲在学业上向来对他严厉，不过平时倒还算和蔼
“你可以更好。’
这是他从父亲口中听到的频率最高的一句话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繁重的任务
不过秦沐风早已习以为常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七年前的一天
被彻底打破
那天早晨，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布置任务，而是带他去见了一个人
燕祁
依稀记得被询问了几个关于学术上的问题
他都进行了详细的回答
全程平静
每回答一个问题，燕祁看自己的眼神都会越发灼热，而父亲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后来呢？
后来，燕祁，也就是燕所长，与父亲交谈了很久
最后父亲走了，只在出门时，回望了他一眼
眼神复杂
好像有许多东西呼之欲出
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转身而去
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孤寂的背影
逐渐在视线中缩小
消失
从此，秦沐风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燕祁代替了父亲在他心中原本的位置
………………………………
又是一年
秦沐风在一群陌生的研究员带领下，来到一个金属门前
从来鲜少有情绪波动的他心里升腾起几丝恐慌
金属门打开，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手术室？!”他瞳孔一缩，心中暗道
“进去。”
身边的人命令
他本能地想逃避，但退无可退
只得沉默地进入
一股怪异地味道钻入鼻腔
他猛地皱眉
A -65，能使人的肌肉陷入短时间的麻痹状态
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主控权，重心不稳，软软地栽向地面
就在他以为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被身边的研究员眼疾手快地扶住，打横抱起，放在了冰凉的手术台上
身体彻底失去掌控，无法使出一丝力气
身边是忙碌准备的实验人员，消毒水的气味不断刺激他的神经，使他格外清醒
他有些无措
既来之，则安之，他选择放弃抵抗
毕竟是自己研究所的人，终归不会对自己有害
他想
门好像又被打开了
他不能动，只能通过其他人的言语来判断
居然是燕祁
他微微有些讶异
燕祁来到他身边，抬手理顺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很快就好。”他说
与燕祁的视线对上，秦沐风彻底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燕所长这人很让他安心
很快，燕祁从身边人手机接过一个针管
在他左眼上方稍微停顿了一下，扎了下去
冰凉的针尖没入眼瞳，他感到一阵刺痛
眼睫微微颤抖
他感觉到有一个东西被植入了他的眼睛
针头被抽出
“闭眼。
白色的纱布附上他的眼睛
世界陷入黑暗
“眼睛半个月天不能见光，不定期会有阵痛。”
燕祁贴着他的耳畔，说
“这是一个包含了研究所所有资料的系统，我现在把他交给你，这意味着你以后会成为这里的领导者。”
“ A -19，这个系统的代号。”
“未来的 Boss ,我看好你。”
……………………………………………
次日
秦沐风醒来，想要睁眼，眼睛上纱布柔和点质感让他愣怔了一瞬
差点忘了眼睛不能见光
他摸索着来到床边，坐在沿上，凭着习惯找到了鞋子
勉强站起，眼前的一片黑暗让他有些无法适应
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小心。”
一个清澈的童音传入耳中
他靠在了一个少年怀中
少年身上有一种淡淡地栀子花香，让秦沐风感到莫名舒适
他借力站稳了
“谢谢。
“不谢。
少年声线干净，宛若天籁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一般人是来不了的。”
秦沐风有些疑惑
“我算是燕所长的表亲吧。”
“初次见面。我叫夜璃。”
柔软纤细的手指覆盖在秦沐风手背上，但奇怪的是，这只手格外冰凉
秦沐风疑惑了一瞬，随即反手相扣
“秦沐风。”
“很好听呢。”
“嗯。”
夜璃说，秦沐风这段时间行动不便，燕祁就让他来照顾他。
秦沐风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夜璃牵着他的手，缓缓向前
一路上两人聊着天，鲜少与他人交流的秦沐风第一次觉得夜璃是如此让他感到亲切
其实大多数都是夜璃再说，秦沐风只是回应两句
但在夜璃身边，他感觉自己莫名心安
就感觉命中注定就要相逢一般
“这半个月你不用参与实验。”
少年突然说
“燕所长说啊，你太孤僻了，让你交个朋友。”
“然后就选中了我。”
“嗯。”
开门声响起
“到哪了。”
“楼梯间。”
“要下楼，你可以走吗”
“嗯， 可以吧。”
秦沐风有点不确定地回答
两人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挪下楼去
秦沐风运气可能不太好，走到一半的时候脚下一滑就摔了下去
“啧。”他在空中转了个身，背部朝地，不至于摔得太过狼狈。
出乎意料的，他夜璃接住了他，浓郁的栀子花香再次将他笼罩
他们在半空中旋转两圈，从容落地
“小心点哦。”夜璃轻笑
“啊…嗯．
秦沐风没有看见，夜璃周身环绕着蓝色的流光，忽明忽暗
…………………………………
接下来的半个月，夜璃与秦沐风形影不离
两人关系越发融洽
秦沐风有时会想，自己的眼睛能好得再快一点
他迫切地想摘下眼前的白纱，目睹夜璃的真容
十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终于熬过去了
早晨5点，夜璃的声音准时响起
秦沐风快速起身，正准备下床，却被夜璃按住，又坐回床上
“时间到了呢。”
“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秦沐风可以感受到纤细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脑后纱布的固定，眼睛上的束缚感消失
“慢慢睁眼，会有一个适应过程，可能会看到一片白。”
“好。”
尽管嘴上说着好，但秦沐风还是希望看到白色的时间短一点，再短一点
缓缓睁眼，白色持续的时间短得出乎意料，几
乎是一闪而过，眼前已经出现了模糊的形影
视线逐渐清晰
夜璃的面容映入眼帘
秦沐风怔了怔
夜璃的皮肤白皙，一对深蓝色的眸子清澈无比
但除了眼睛，他的一切都是白色
“白化病吗………”
秦沐风小声喃喃
“不过没什么并发症状，这是祖传下来的。”
夜璃笑着解释
他有着一对桃花眼，笑起来分外好看
“那，我们正式认识一次。
“我叫夜璃，以后是你的实验助手。”
“秦沐风。”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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